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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汎用惡魔化機關:Generic Demonistic Organ-

在看似無邊無際的黑暗當中,名為霧原凍矢的存在獨自行走著。

這個空間與他原本所存在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構築起的世界。

魔神Yggdrasil Mir CACHEXIA。

---被「公會」稱為魔神CACHEXIA T-NEY---

禁止接觸種。

世界抑止力的具現。

不可能迴避也不可能消滅的天災。

這些名號並不是因為好玩所以才取的。

而是曾經與魔神有過直接或間接接觸的人,為了告誡自己的恐懼,將真實的意念傳達給世人的一種途徑。

霧原凍矢並不是不曉得魔神Yggdrasil Mir CACHEXIA的威脅性…為此、他已經付出了相當的代價。

他的救命恩人,同時也是景仰目標的人物、神父---陸復禮。

在他無助的時候伸出手幫助他,一直喜歡著他的不坦率的女孩---南宮加奈美。

賦與了他新的價值與新的生命,並且讓他認識到真正自我的契機---惡魔Alina‧Xi‧Malignus。

他是在攻擊了、背棄了、離開了這些對他來說相當重要的夥伴之後,他才有資格能夠站在這裡。

有資格站在這片黑暗裡的同時,他得到了機會。

---拯救他最重要的人、西園寺琴音的機會。

對霧原凍矢來說,西園寺琴音是特別的。

這份特別,可以將他軟弱的意志磨到比任何鋼鐵與鑽石都要來得堅硬。

如今在這裡,他已不再迷惘。

全身上下的所有細胞,都只為一個目的而動作。

----救出西園寺琴音。

「…………」

深不見底的黑暗,有了中繼點。

與其說是中繼點,不如說是一道牆壁。

就算是在無盡的黑暗當中,霧原凍矢也能依靠他的魔物之眼看見。

在他停下腳步的地方---是一片大斷崖。

「---嘖。」

深度?那種東西根本不可能曉得。

霧原凍矢毫不猶豫地拿出自己口袋裡,前幾日被Trap Magician毀壞而還來不及拿去更換的智慧型手機,往斷崖丟了下去。

一分鐘。

十分鐘。

半小時。

「…………」

沒有聲音。

雖然他的思考能力不好,有件事他還是知道的。

魔神的內部是完全未知的另一個世界,就算這片斷崖底下是永無底限的次元裂縫,那也絲毫不足為奇。

但是,他會因為這樣而退縮嗎?

答案是否定的。

事實上,也不存在能給霧原凍矢走回他原來世界的退路。

即使如此,就這樣跳下去還是顯得有些無謀。

他決定給自己一些思考的時間,就在這同時---

「---%s$g殺9h---」

伴隨著意義不明的聲音,霧原凍矢看見了自己的肚子長出了看似劍戟的東西。

「---你…」

過了半秒鐘,他發現並不是自己的肚子長出什麼,而是一把劍從他背後貫穿了他,並且從腹部刺出。

「啊、啊嘎啊…喀?!」

他驚恐的回頭一瞥,看見一個滿身瘡痍,頭髮快掉光的一個中古歐洲風格的武士。

「--d去%s死mw--」

一整隻重劍串刺著他的身體使他出不了力氣,霧原凍矢搖擺著身體,就這樣往深不見底的懸崖墜落下去。

 

 ※※※※※

 

----白。

那是不容許其他顏色存在的,純粹的白。

那是在其他顏色還未誕生之前的,初始的白。

那其中蘊含著將來可能會誕生的所有顏色,也同時是所有顏色回歸為初始的基準。

我、曾經是「我」的存在,正注視著那片白。

這並不是第一次。

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這裡不存在「次數」的概念。

唯一有的,就是存在與不存在的「界線」僅此而已。

曾經是「我」的存在的「界線」正逐漸模糊。

逐漸模糊、逐漸模糊---「我」正與這個「世界」融合為一體。

與宇宙同級的誕生,同時不具有「滅亡」的概念。

那裡是「世界」。

完全的世界。

那裡若是有意志,那就是名為「抑止力」的存在。

----白。

原本不容許其他顏色的白,摻雜進了兩種顏色。

儘管弱小、卻又溫柔的藍紫色。

印象強烈、極其純粹的金黃色。

自我的「界線」逐漸變得模糊,名為「我」的存在什麼也做不到。

唯一能做的…是等待。

在神話的碎片---生命之樹當中。

 

 ※※※※※

 

側躺在地上,睜開眼。

永無止境的深沉黑暗。

就算查看四周---不只找不到剛剛的懸崖,有的只是一望無際的黑暗。

有種自己的眼睛失明的錯覺,所以試著伸出右手---但我依舊看得見自己散發著藍紫色光芒的右手。

在掌握任何情報之前,我必須先找回自己。

我---我是霧原凍矢。

回想起自己名字的同時,腹部也感到極端強烈疼痛。

「---唔!?」

往右手集中了微量的魔力,我試著將插在自己腹部的劍推到身體外。

「呃、啊啊啊啊啊!!」

一口氣將鐵劍推出身體外,我抱著腹部坐倒在地。

「噁…呸!呸呸!……西、西園寺…」

吐了幾口血,我試著要自己的身體站起身。

自己剛剛從懸崖上摔了下來,所以這裡是懸崖的底部?

沒有路標。

沒有方向。

無限大的黑暗牢獄,會這樣將霧原凍矢永久禁錮在此。

---但是,我還活著。

在我還有生命…還擁有自我意志之前,我就還不能絕望。

一定要…一定要將西園寺拉回她的日常世界…

「………!!!」

聽見有某樣物體切開空氣向自己襲來,下意識地就使盡全力往右邊翻滾,回頭一瞥,發現剛剛自己還坐倒著的那塊地方,現在正牢牢地插著一把長矛

往斜後方看去。

「……jrFhk……」

「什……」

眼前站著一名穿著破爛黑色鎧甲的武士,簡直就像是戰國時代的人。

不---武士不只有一名。

各式各樣的武人…中古歐洲的騎士、中國古代的士人、日本武士、還有許多人我沒看過的奇特服裝…

這些人、到底是…!?

「……qs死#?d……」

我可以判斷得出來,他們是人類---但是身為人類,講話卻顯得模糊不清、簡直就像是壞掉的錄音機才會有的雜音,那並不是因為我聽不懂其他國

家的語言,因為他們也有人說著我聽得懂的話。

「死。」

「去死。」

「殺。」

「殺了你。」

那並不是因為他們痛恨霧原凍矢這個人才說出的台詞。

---這裡的所有人、都憎恨著「活著」的存在。

「唔噁--!」

令人作噁。

這裡的空氣、令人作噁。

但是這裡並不存在能讓我休息的空檔。

---我看見了。

從黑暗的彼端,飛來一個巨大的物體。

物、體……?!

長有翅膀的巨大曲角惡魔,帶著極其凶惡的面容在我的上空盤旋飛行。

我甚至連他的身形都還沒看清楚,曲角惡魔在瞬間停止自己的飛行能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落下---就在他落下的同時產生了非常強大的震波

,我甚至看見有幾名人類被他巨大的重量壓成肉片。

---某樣看起來像是人類器官的東西,滾落到我的腳邊。

「噁呃、嘔---!?」

看見如此殘忍的光景,我不禁將胃液全部吐了出來。

我的胃液混雜著血紅的器官和一些鮮血,形成了令人不會想再看見第二次的可怕穢物。

---錯愕。

我除了錯愕以外,再也沒有餘裕做其他反應。

無法、思考。

生腥而溫暖的人類器官噴到我的臉頰後,又因為重力而理所當然地掉落在地上。

---就是那麼、理所當然。

即使是那麼的理所當然,腦海裡還是被這極端異常的光景燒成一片空白。

慢慢凝聚在我的意識中的恐懼、經過了相當漫長的半秒後,才將我拉回現實----大約有兩層樓那麼高的黑色巨大曲角惡魔,用它血紅的視線盯著

我看。

「---@!s&alE*---」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逃。

我必須逃。

連能不能打得贏這件事都忘記去思考。

有生以來最惡劣的恐懼盤據在我的心中,回過神來之後也已經做不到其他事情。

本能地站起身來,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然而,雙腿就像是失去動力的機械一樣,除了顫抖之外做不出其他功能。

露出邪惡微笑的曲角惡魔,向我伸出它幾乎要比我大上五倍的巨大手掌。

只能伸出雙手去阻擋。

但、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算我以雙手全力阻擋曲角惡魔的手掌,我的力量卻還是顯得那樣弱不禁風。

「嗚、嗚啊啊啊啊啊!!」

咬著牙,我用盡全力將曲角惡魔那比我大上數倍的右手掌向左邊推去---好不容易才脫離了重壓的我,卻立刻就遭到曲角惡魔第二波的攻勢。

這次已經不是手掌了。

而是貨真價實的拳頭。

破風而來的巨大拳頭向我襲來,沒常識的程度甚至有種是不是只靠拳風就可以把整棟大樓吹飛的錯覺。

「混、蛋………我怎麼能在這裡停下!」

「---SdgrAdfe!!」

曲角惡魔似乎再說些什麼,但我完全無法理解它的語言…剛剛那些人類講的內容,幾乎也都是我無法理解的句子---為了擺脫曲角惡魔的攻擊,我

緊接著奮力一跳、勉強地擺脫了曲角惡魔的超重量拳擊,但還是因為不顧一切地讓身子飛出去的關係,後座力讓我在地上不斷打滾。

好不容易才站起身,想以最快的動作站起身來取得平衡…

---有溫暖而詭異的黏稠液體,滴落在我的頭上。

抬頭一看,有隻大約比我大上兩倍的綠色獨眼怪獸,正張開它的血盆大口準備將我的頭顱一口咬下。

「----!!!」

意識到自己處於生命危機的狀況後,我立刻抬起右腳將獨眼怪獸全力踹倒。

但就算踹倒了獨眼怪,曲角惡魔和人類武者的目標依舊還是我的事實,並沒有改變。

「可惡、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只是人類的武者,連各式各樣的怪物都接二連三地出現。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可惡…怎麼能在這裡死啊!

我使勁全力拔腿狂奔,即使能遠離一些速度較慢的武者與魔物,其他速度較快的魔物卻能緊緊追在我身後不放。----尤其是那巨大的曲角惡魔,

擁有在天空中飛行的能力,就算我跑得再怎麼快,也完全拿它沒輒。

…已經、被追上了…?!

散發著驚人氣勢在我頭上以拋物線降落的巨大曲角惡魔,像是一座城塞一樣擋在我的面前。

「dfgHe殺ospl」

「……!!」

轉身想逃。

但、

「身、身體使不上力…?!」

是剛剛和加奈美戰鬥後消耗太大的因素嗎?我連去想這件事的空閒都沒有,巨大的拳頭就帶著可怕的壓迫感從天而降。

---現在要是吃了這一記,就算沒死也一定剩半條命。

絕對不能夠變成那樣…一定要想辦法打倒這傢伙…

無視於身體的痛楚,我再度將魔力凝聚於象徵魔物的右手上。

「呃、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全身瀕臨在因巨大痛楚而到達的極限狀態,就在意識快要被痛覺給摧毀之前,以左手緊抓住的右手爆散出強烈的藍紫色光芒。

「混蛋……!!」

我一邊唸著,一邊往雙腳灌入力量---我的雙腳會化為推進器,將霧原凍矢化為一發強力的子彈發射出去才對。

但…

「右、右腳的傷…?!」

力量的流動無法如我所願地進入右腳,失去知覺的小腿部位彷彿成了義肢。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都將繃帶解開那麼久了!!為什麼還不復原!?!」

無助地胡亂大叫著,這對現況毫無幫助。

等待---像是那幾乎能忽略的一瞬間,曲角惡魔連這一瞬間都沒有猶豫,就舉起那粗得像建築樑柱的左拳並重重揮下。

因巨大物體破空行進而被擠壓的空氣塊將粘在身上的冷汗吹跑,等到下一秒,霧原凍矢的存在就會變成一堆爛肉。

「不、不要過來…!!」

「--saf殺D%!」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已經、沒有辦法思考了。

被撕成碎片的理性毫無殘留地從身上消逝而去,我只能一邊持續著無意義的吼叫,一邊將右手伸出。

……………

………

……

---白色。

映照於眼中的,只有一片純淨無瑕的白。

那是不容許其他顏色存在的白。

除了我以外會不會也有人同樣注視著這一片純白風景呢?---我一面這麼想,視野漸漸地恢復了正常。

「---我、還活著…?」

巨大曲角惡魔---的遺骸,倒在我的面前,胸口被貫穿了一個大洞。

「…………」

「……s……Aqt……殺……kf……」

當我注意到曲角惡魔還沒有嚥下最後一口氣時,他已經停止了臨死前的呻吟了。

…我做了什麼?

「唔、呃…?!」

我的、右手…

就在感覺到莫名奇妙的激烈痛楚之時,我稍微觀察了一下自己的右手。

原本就很明顯的肌肉線條壯大到反而令人作噁的程度,淡藍色的皮膚轉為藍紫色,卻也不斷發出微弱的光芒,從皮膚裏層浮現出的紅黑色線條,像是

符文一般纏繞在我的右手上。若是我想要做出移動手指這樣比較細微的動作的話,右手的感覺會非常僵硬而不自然---相反地,若是要做出打擊等

具有破壞力的大動作,則是要比起以前還更加地具有威力。

不對…不只是右手。

我的身體都散發著因為過剩的魔力流動而流洩出來的微弱光芒。

原本一直維持著高轉速的汎用惡魔化機關---現在就好像靜止了一樣。

其實並不是靜止了吧?我是知道的,惡魔化機關正以我無法感覺的超高速迴轉…才會讓我覺得像是靜止了一樣。

「我、這…到底…」

在腦中一閃而過的,是惡魔Alina的那句話。

---『凍矢,這個給妳,這是我特別製作的護符,可以減輕魔神對你的傷害。』………

這是、因為那個嗎?

「……謝謝妳、Alina…!!」

眼角泛著淚光,撫摸著繫在脖子上的黑色項圈,我的內心充滿感激。

「原來妳一直、守護著我呢…」

如果是現在,就算是不可能辦得到的事、我也…

---能辦、到?

彷彿要將我的內心踐踏到不成原形似的,意料外的光景出現在眼前。

「這……不可能……」

象徵絕望的巨大曲角惡魔,圍繞在我的週遭。

能辦得到「圍繞」,那是因為---跑出了四隻與剛剛一模一樣的巨大怪物。

站在我面前的那隻巨大曲角惡魔,我看見他的嘴角上揚,並且不削地吐了口酸臭的氣味。

「…………」

這是、現實嗎?

---不,就算這是玩笑,那也好。

不管是哪一種,我要做的事只有一件。

理智什麼的、全部可以不要。

理性的保險絲在剎那間燒得一乾二淨。

「----別小看我了你們這些垃圾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嗚哇~一片漆黑…之前明明沒遇到這種情況的啊?」

二之宮凍和拿著從炎香那裡得到的竹刀,走在一望無際的黑暗空間中,一邊環視著周圍如此說道。

「不過這裡還真是瘋狂啊…這下子在完成任務前不就回不去了嗎?」

他不斷地觀察四周,但不管怎麼看都還是只有一片漆黑。

「算啦~反正如果是本大爺的話一定能救出人的啦、嘎哈哈哈!!!」

轉換了心情,二之宮凍和邁出了步伐。

---三十分鐘後。

「………好累喔。」

---一小時後。

「嘎啊啊啊啊啊啊!!早知道不來啦!!!!可惡!去你媽的肉球花!!」

二之宮憤怒地以竹刀敲打著地板,想當然這對現狀沒有任何幫助。

「唉…總之坐下來休息一下吧。」

二話不說就在地板坐了下來,二之宮沒有發現正在漸漸接近他的東西。

「啊~琴音妳在哪啊~快點出現讓我們離開這鬼地方去LoveLove啦…」

「--d去%s死mw--」

一名身著已經繡蝕的鐵甲的武者,在二之宮身後高高地舉起因為嚴重生鏽而化為鈍器的可怕鐵劍。

「---?!」

「唉…這鬼地方還真是---咦啊啊啊啊啊啊!!!?」

顧著抱怨的二之宮直到最後都沒有發現,身後那隻往自己揮下的鐵劍。

事實上,二之宮現在應該已經死了。

然而鐵甲武者卻在鐵劍即將敲破他的腦袋之前,停止了動作。

發現劍鋒停留在自己頭上的二之宮連忙離開,但當他離開了鐵甲武者一段距離,武者又開始追殺二之宮凍和了。

「---s殺owfj---?」

「這個噁心的大叔是什麼人啊啊!!喂喂、拿著那種生鏽的武器是很危險的啦!!」

驚慌的二之宮邁出步伐逃跑,鐵甲武者也隨之追上。

「可、可惡…體力快要用光了…!!」

一個步伐不穩,二之宮跌倒在地上。

輕鬆追上二之宮的武者,並沒有說什麼,握起鐵劍,眼看著就要往二之宮身上揮下。

「可惡…本大爺怎麼能在這種地方結束啊!!」

直到最後、二之宮還是抱怨著。

雖然手上有竹刀,但是憑竹刀根本無法防禦鐵劍。

他緊閉雙眼,只能等待死亡的降臨。

----然而過了好幾秒,那種他想像中像是燒傷般的痛楚並沒有襲來。

「………?」

雙手護住頭部的二之宮偷偷睜開一隻眼觀察,鐵甲武者在鐵劍撕開二之宮的皮肉前,就已經停下了動作。

發抖的劍尖彷彿像是被什麼繩索纏住一樣,想要揮下,但卻動彈不得。

「---哦哦?」

二之宮小心翼翼地爬起身,接著觀察著鐵甲武者。

「這是什麼回事?忍術定身術?」

儘管二之宮抱持著疑問,但鐵甲武者並沒有回答他。

「呸呸呸、你這笨---蛋!嘎哈哈哈!」

就算吐口水在武者的臉上,他還是絲毫沒有攻擊的動作。

「哼哼、是察覺到本大爺不是像自己這種雜碎可以擊倒的人物,所以停止了動作嗎…?」

盤起手來並且摸著下巴思考,二之宮對此現象感到有些興趣。

「你這混蛋,居然讓本大爺嚇出一身冷汗…」

看準了時機,二之宮搶走了鐵甲武者的鐵劍,並且快速地用劍腹的部份往武者的腹部打擊下去。

「--唔、dow、qe…」

武者發出了意義不明的聲音,就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嘎哈哈哈哈哈哈哈!!打贏了!!!不愧是本大爺!!!太強啦!!!」

「…不過這把劍還真噁心,那個大叔是每天二十四小時都握著嗎…噁心。」

二之宮把劍丟掉,並且試著將手上的污漬搓掉。

就在這時候---

數名與剛剛武者風格很像的武裝戰士,接二連三地出現在二之宮面前。

「………這下可麻煩了。」

不禁又流下一滴冷汗,二之宮拿起竹刀拔腿就跑。

「---哈、哈、哈…」

這種情況是要持續到什麼時候啊!二之宮在心中大喊著。

從剛剛到現在,他應該已經死了好幾次了,然而武者都會在給他最後一擊之前停下動作,二之宮就用那空隙打倒他們。

目前為止他已經擊倒了二十名以上的戰士,即使如此還是會不斷冒出其他戰士。

「這種時候就是需要必殺技啊…恩、本大爺的必殺技…」

『有誰聽得見嗎…快來救救本座…』

「???」

二之宮正想像著自己的必殺技,但是卻有一道沒聽過的聲音在腦內響起。

「哦哦哦哦…這還真是特別…好像心電感應喔…」

『有誰…聽得見嗎…?』

這聲音雖然是相對高昂的女聲,但並不是西園寺琴音的聲音,這點二之宮能夠斷定。

----那種聲音、就像是神聖的鐘聲一般清脆。

「嗚呼呼…這聲音…一定是美女錯不了…」

露出了高興的神情,二之宮愉快地說道。

「----喂!!!美女!!!我聽得見哦!!!就讓本大爺來救妳吧!!!」

『你是…』

二之宮一邊逃離武者們的追殺,一邊使盡全力放聲大叫,聲音的主人似乎聽見了。

『你能夠救本座嗎?』

「啊啊!有本大爺在妳就放心吧!」

『那麼就快點來本座身邊吧!』

「妳身邊?這裡都是一片漆黑,根本分不清東西南北啊?」

『如果是能夠聽見本座的聲音的你…應該能知道本座在哪裡才對…』

「…啊啊?就算你這麼說---哦哦!我看見了!!」

二之宮沒有停下腳步,在前方不遠處,他看見了微弱的光芒在黑暗的空間內閃耀著。

「我現在就過去囉~~」

『嗯!快點過來!』

不出幾分鐘的路程,二之宮跑到了光源處。

----是一片水洼。

水底散發出淡淡的光芒,但卻看不清水池的底部,發出光芒的水池給人一種莊嚴而神聖的感覺,二之宮停下腳步,那些武士也與剛剛一樣,在劍戟銷

開二之宮的血肉之前停下了動作。

「啊?雖然會發光,但也只是一片水池啊?美女呢?!」

『你不是說會幫助本座嗎?你這低賤的人類…』

「啊啊?妳居然說我低賤!快點現身!!」

『哼、人類只需要聽從本座的話就夠了,本座有什麼必要報上名諱呢?』

「……這麼說來、我好像突然有點想上廁所啊。」

二之宮面對著散發光芒的神聖水池,毫無遲疑地解開褲子的拉鍊。

『等等等等!!你這低賤的人類!!太噁心了!!』

「啊~?妳說什麼?什麼的人類,我有點聽不清楚哦?」

『---本、本座知道了啦!會報上名諱的!所以快把你那髒東西收起來!』

「什麼髒東西啊…講話真是太難聽了,這可是本大爺最重要的超級兵器耶!」

『咳咳…聽了可別嚇到了人類,本座在你們人類間的稱呼,翻譯成人類的語言---應該是叫做Skuld吧。』

「啊?Skuld?」

『無知的人類!居然連諾倫三女神之一的女神Skuld都沒有聽過嗎…唉…是時候該考慮把這個世界毀滅了…』

「…妳是女神嗎!?」

『啊啊---至少你們人類是這麼稱呼本座的。』

「女神啊…欸嘿嘿嘿嘿…」

『你、你那是什麼噁心的笑聲啊…比起那種事,應該趕快救出本座吧!』

「就算救妳,我有什麼好處啊?妳沒看到我正在被追殺嗎?」

二之宮一邊說著,一邊用指尖彈了一下指著自己的兵器前端。

剛剛追殺著二之宮的武者現在也還圍繞在二之宮的周圍,只差沒有揮下最後一擊,二之宮現今還是處在只要他們用力一揮,就會變成一具破爛屍體的

危險狀態。

『愚蠢的人類…那種垃圾的殘渣,只要有本座女神Skuld的力量,就可以一擊全部消滅掉了。』

「---是哦。(挖鼻孔)」

『你這是什麼態度啊!』

「如果讓我摸妳的胸部的話,我就救妳吧。」

『啊啊啊---??!你這是什麼無理的要求啊!本座要把你碎屍萬段!人類!!』

「既然是女神那一定是個超絕美女…能摸到女神胸部的機會,就和摸惡魔娘尾巴的機會一樣稀少啊…」

『別廢話了人類!快點讓本座從這裡出去!之後再讓本座再將你碎屍萬段!』

「嘎哈哈哈!妳當我是笨蛋嗎?!我居然要把妳救出來、再拜託妳將我碎屍萬段嗎?!」

『這有什麼辦法!你犯下的可是瀆神之罪,除了碎屍萬段之外還有什麼下場嗎?』

「哦哦哦…講著講著,都忘記上廁所了。」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好、好,本座知道了,寬大的本座就原諒你的罪惡吧!你的瀆神之罪本座就不過問了!』

「嗯嗯…這還差不多。」

『所以快點救出本座吧!』

「胸部呢?」

『你…這、低賤的…』

「喂喂喂女神小姐、我也不是沒事做在這裡逛街的,本大爺還有事要做,如果不滿意的話交易就不成立,就是這樣。」

『螻蟻般的人類居然也敢向神交易…你這…』

「嘎哈哈哈!!我沒有胸部摸的話妳就不會得救!!」

『嗚嗚…本座已經被囚禁在魔神體內好幾千年了…能聽見本座聲音的人你還是第一個…』

「如何?」

『本、本座知道了啦…』

「LUCKY!!好!不過我要怎麼救妳呢?」

『妳在兀爾德之泉的四周,找找看有沒有像樹枝一樣的東西。』

「這個行嗎?」

二之宮穿越了好幾名武者尋找樹枝,每當二之宮離開了他們一段距離,他們又會重新行動,但卻同樣地在二之宮面前停下動作。

『就用那個、把祂的一端放在能接觸到水面的地方就可以了。』

「這樣?---嗚哦哦哦哦哦!?」

就在二之宮將樹枝的一端放到水面上時,湖面散發出了與先前無法比擬的強大黃金光芒。

『----看來你真的是個特別的存在呢。』

「好、好刺眼…!」

在強光中,二之宮小心翼翼地睜開眼。

一名身披純白絲綢,並有著一縷比自己的身體還要長上好幾倍的金髮飄在於空中的女性,像是立體投影般地從湖面緩緩地浮現。

『----就像是被世界認可那樣的感覺吧?難怪能夠聽見本座的召喚。』

「…bwf美啊eod…」

被女神的光芒奪去了視線的二之宮,說出了連自己都不太能理解的話。

『將世界之樹的樹枝舉起吧、人類---象徵領導的存在啊。』

二之宮將樹枝從湖中取出,女神的影像化為一團金光,接著像是被吸收一樣,全部收束到二之宮手裡拿著的樹枝上。

光芒緩緩散去,二之宮的雙眼盯著手上那還在發出金色光芒的樹枝。

「----好了人類,本座要歸還天界的第一步,就是打倒這可恨的魔神!」

 

 ※※※※※

 

…終於瞭解了。

倒在屍骸形成的平原當中,霧原凍矢的眼神中找不到任何光彩。

他的身邊有無數的死屍---不只是各式各樣的武者,還包括比他的身體大上好幾十倍的巨大魔獸。

---這些、全部都是我打倒的嗎?

雖然至今還無法相信,但這裡除了自己之外已經沒有別人。

不知道自己暴走了幾次,就算意識不時會被打散,但他從來沒有一刻停下攻擊。

當回神過來,霧原凍矢的驅體已經完全崩壞了。

就連一滴魔力、都沒有剩下。

然而在無數死屍所形成的障壁外面,卻還有更大量的魔獸蠢動著。

這樣下去過不了幾分鐘,霧原凍矢就會死。

死亡---

這對霧原凍矢已經是無法變更的確定事項了。

即使現在沒有那些等著將他吞噬的魔獸,霧原凍矢也已經沒有餘力做任何事。

連眨眼這種微不足道的動作都似乎要辦不到的他,將會倒在這裡---直到永遠。

…終於瞭解了。

直到這一刻才真正了解---他想守護的是什麼、他必須捨棄的是什麼。

霧原凍矢目前為止所捨棄的、到底是多麼重要的東西?

---友情、他捨去了。

---親情、他捨去了

---信賴、他捨去了。

---戀情、他捨去了。

霧原凍矢到底還需要再捨去什麼、到底還能夠再失去什麼?

充斥著絕望的黑暗世界---在這裡,他找出了最後的答案。

靜靜地,他自言自語著。

「吶、汎用惡魔化機關……」

這是霧原凍矢與霧原凍矢之間的交易。

「到了現在、還不夠的…還能付出的…只有…」

霧原凍矢…已經一無所有了。

「----我的生命…霧原凍矢的這條命、就拿去吧。」

「但是…作為交換…絕對、絕對要將西園寺從這個黑暗世界中拉出來---可以吧?」

他的右手已經不再發光。

-----除了黑暗以外什麼也看不見的屍骸平原、象徵絕望的地獄業火…用藍紫色的光芒照遍了整個黑暗世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脖子上的黑色項圈化為粉塵碎裂。

無邊無際的黑暗世界,就被那僅僅一體且微不足道的存在持續震撼。

 

 ※※※※※

 

「A、Alina大人、好、好像有地震耶耶耶耶耶?!」

「…………」

明明是連整個校舍都在震動的驚人強震,Alina卻一語不發。

「怎、怎麼辦…啊嗚嗚嗚嗚…?!?」

無助的組子抱著頭發抖,發出意義不明的呻吟。

「---這已經不是實驗了。」

「A、lina大人…?」

「組子…妳可知道我在製作汎用惡魔化機關的時候,是用怎樣的心情在工作嗎?」

「啊嗚嗚…Alina大人…您的眼神好可怕…」

「---魔王城的那些混帳…不可饒恕…擋在我面前阻止我的野望的傢伙們…都應該在地獄的業火中燒得一乾二淨…汎用惡魔化機關要對付的可不只

有來自魔界的追兵、就連待在魔王城裡面的那些混蛋惡魔也都應該被我消滅…這個機關將會點燃惡魔Alina‧Xi‧Malignus的復仇之火---是燒盡

所有阻礙的…絕望的業火啊!!」

站起身來的Alina將雙手張開,用嘲笑的目光看著校舍中央---雖然她看不見,但魔神確實就在那裡。

一旁的組子連忙檢查電腦,隨即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AAAAlina大人?!?!汎用惡魔化機關的同步率突破了2000%了…2500%…4000%…還、還在繼續上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隨著Alina的高笑聲起伏的,是理應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異質聲波。

「啊嗚…好難受…這…難、難道…魔神正在發出悲鳴嗎…?!」

因為腦內充滿著無法理解的聲音,緊緊摀住耳朵的組子露出痛苦的表情。

「神啊!我惡魔Alina‧Xi‧Malignus的研究結晶、究竟能對抗世界的抑止力到什麼程度呢…?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相對於組子,Alina則是處於興奮狀態…地震沒有減輕、反而越來越劇烈---再這樣下去,校舍的崩壞只是遲早的問題。

「這裡已經快撐不下去了!Alina大人!請趕快撤退吧!!」

「組子…妳不要再煞風景了…接下來才是真正的比賽耶…」

「啊嗚嗚嗚!!!?」

不只是地震、魔神的威壓感正急遽地下降,漆黑的天空彷彿默示著上帝的憤怒。

「到底是神所賜與的「王之力」能接近世界的真理、還是我創造出的汎用惡魔化機關呢?這已經不是汎用惡魔化機關的最終啟動實驗了…而是以「打

倒魔神」這項競賽來比較「惡魔之力」與「王之力」的孰強孰弱啊!!!!」

「…競、競賽…?!」

「沒錯---這是我惡魔Alina‧Xi‧Malignus…與被稱為「神」的存在之間的一場競賽…」

深紅的惡魔以極其邪惡的笑容、仰望著遙遠而漆黑的天際。

「那麼、就讓我待在這裡好好欣賞吧…現在要判定出勝負、是不是還言之過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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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inomiya Touw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