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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名も無き求道者-

秩序。

這個世界,是存在著一定的通則與秩序的。

只要能夠掌握其通則而不違抗,並且順其流向來行動的話,那將會獲得比起一般行動的成倍功效。

「神父哦哦哦哦哦哦哦---!!!!!!」

「…………」

我雙手架著大劍,低下身來全速俯衝,我與神父的距離在整個巷子內一口氣縮減為零。

但是。

「?!」

揮出大劍橫砍的那瞬間,我的世界被完全扭曲了。

不、不對。

正確來說,是失去了著地的重心。

當我發現這件事實的時候,一聲悶響,自己的腦袋已經重重地摔在剛剛奔馳過的地面上了。

「嗚呃!」

這是什麼…!?

攻擊?

不、也許神父根本沒有發動攻擊。

在旁人眼裡,我只是提著大劍作勢要攻擊神父,接著又像小丑一樣的自己往後飛去之後重重摔在地上而已。

…難道是魔法?

也不是、即使我的感知能力很差,如果是在那麼近的地方發動魔法,我也一定會知道。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霧原凍矢。」

「………!」

「我應該說過了,我沒有才能。」

「…………」

「像你那樣憑藉著天生的才能,盡情地發揮強大的力量,是我再怎麼修煉---也絕對無法辦到的事。」

「神父…!」

「那麼、如此無力的我,應該要怎麼對抗你才好?」

「喝呀啊啊啊啊!!」

連滾帶爬地站起來的我,立刻邁開腳步向前衝刺。

只用左手握住大劍的劍柄,並以右手作為輔助,向眼前的男人進行橫砍的動作。

這一次橫砍的威力,要比上一次少了許多---但我真正的目的,並不是施展「砍」這個動作。

在距離神父兩步前的距離,用彷彿要讓身體倒下的方式揮出大劍。

一定會看清楚。

神父是如何破解我的斬擊…?

「………!!」

那樣的動作,我並不是沒有看過。

神父的兩隻手掌,像行雲流水般地輕輕地夾住我橫掃出去的大劍。

並且………

「呃…!!」

身體遭受到非常強大的力量牽引。

神父用兩隻手掌奪去了我武器的動力,並且利用我揮砍的力道,毫不留情地以離心力將我甩了出去。

碰!---我的身體再次撞上堅硬的水泥牆壁。

「咳!咳、咳…」

神父只是靜靜地看著癱軟在地的我,用從上至下的視線。

「你瞭解了嗎?霧原凍矢…這就是我的戰鬥。」

「…………」

神父運用的力量,並不是他自己的東西。

他運用的是、我的力量…!!

「天生萬物、皆有其本---不管是什麼樣的事物,都會有他們的「緣由」存在。」

「…………」

「一顆石頭,要經由砂石的密合…一條河川,必須要有從上而下的位能…一道斬擊,也必定存在著使力的那一個作用點。」

「這種事…怎麼可能辦得到…」

「看破那個使力點,並且順從著其行進的方向---我做的不是強硬的抵抗,而是單純的服從。」

與這種招式類似的動作、我曾經在電視上看過。

「動之則分,靜之則合,無過不及,隨曲就伸。」

但是居然能將其實現到這種幾近完美的地步…

如果真的是這樣、我---

「人剛我柔謂之走,我順人背謂之黏。動急則急應,動緩則緩隨,雖變化萬端,而理為一貫。」

…………

「我剛剛應該說過了,我只做自己做得到的事情,霧原凍矢。」

「…………」

「今天我會站在這裡面對你…也是因為我非常清楚,現在的你不是我的對手。」

「可惡…!!」

「這就是我唯一的、也是最擅長的一套技法---太極拳法。」


 ※※※※※


「看招!喝啊!再來!還沒!」

我不斷地對神父,從各種角度,各種力道,放出各有變化的拳擊以及砍擊。

「…………」

但每當我發動一次攻擊,就只是再被摔出去一次。

「這怎麼可能…!!」

我試著再次接近。

低下身來、使用迴旋踢攻擊神父的下盤----

對應我的攻擊,神父只是輕輕地蹲下,並且用兩手抓住我的左腳。

「?!」

神父輕鬆地接下我由右至左的踢擊,就這樣以逆時針方向把我甩出去。

「唔啊啊啊啊啊啊!!」

完全失去重心,我只能一次又一次無力地滾倒再地。

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了,我還是沒有傷到神父---別說傷了,甚至連他的一根寒毛都動不了。

只要我用越大的力氣,被摔出去的力道就越重。

我是清楚的。

神父只是將我發出去的力道,原封不動的還給我。

「…霧原凍矢,你還不放棄嗎。」

「怎麼可能放棄!!」

咬著牙,我大聲回應。

「神父…你不是說你沒有才能嗎?為什麼…為什麼你從來不懷疑自己,有沒有能力可以辦得到這些事?」

「…這是個好問題,霧原凍矢。」

「………?」

「那是因為我太過於愚鈍,就連懷疑這種事的余裕也沒有。」

「…嘖!」

還沒結束,我在心裡想著。

既然他是借我的力來使力,那我就用想借也借不了的力。

「小心了…神父。」

「…來吧。」

「…要是我不小心將你給殺死了,之後我也會自殺的。」

「…………」

下定了決心,我用雙手握住大劍,並且直直地指著神父。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次將身體裡囤積的魔力全部放出,並且凝聚於腳邊。

從一步、到二步。

地板、牆壁、電線杆,全部都是我的行進路線。

這就是霧原凍矢的、立體空間移動法!

我像是超級彈力球般地在神父的四周不斷快速移動。

快,還要更快。

直到神父露出破綻的那一刻,我會用自己最強大的力量,以大劍為尖端進行突進。

來到神父的背後,他甚至不回頭看我。

---就是現在!

我猛力一蹬作為施力點的電線桿,以魔力為燃料,像是射出去的飛彈般向神父直衝。

因為強大的反作用力、甚至能把電線桿踢到斷掉的這一招---

然而、神父連看我一眼…這最基本的動作、他都沒有實行。

在接下來的這十分之一秒裡,我只看見神父背對著我舉起左手。

「什…」

神父的左手上拿著…

一塊白布。

那是、和當初神父讓我纏在右手的繃帶相同的---

不是我自誇,這招灌輸了我所有的威力,好歹要破壞一棟數十坪大小的建築物也是輕而易舉的攻擊…

「!?!!」

視覺瘋掉了。

緊接而來的是。

衝擊。

過大的衝擊破壞掉了水泥牆---用我的身體。

肋骨不知道斷了幾根,但現在最大的問題還不是那裡。

我的大劍一刺穿白布的瞬間,神父便拉扯白布讓我衝擊的方向歪曲。

---也就是說,無論是何種招式,神父都有辦法借力,是嗎…

「………咳、咳咳!」

我像塊破抹布一樣坐倒在碎石當中,因為全身都受到了強大的衝擊,讓我暫時無力動彈。

反觀神父---他左手中的白布,倒是被我的大劍戳破了個洞。

「………看來你還完全不瞭解呢,霧原凍矢。」

「…什麼意思?」

「就憑現在的你,是不可能殺死我的。」

「…………」

「打個比方吧,假設你的攻擊成功貫穿了我的身體---我還是不會死。你知道為什麼嗎?」

「…………」

「因為我是個---死不了的怪物。」

「什、麼?」

…怪物?

那不是,指我嗎?

難道神父也是個…

「我和你一樣、並不是個人類。」

「…神父…」

「或許、連讓你稱呼我為神父的資格,我都不具有吧。」

那是、怎麼一回事呢。

在那男人身上所看見的、恐懼的起源。

(拜託你…請你、不要詛咒這個世界---這是我最後的請求。)

曾經對著眼前這個男人說出的那一句話。

那不是單純的恐懼。

那不是能形容的純粹願望。

而是一個極其平庸的男人,他唯一的存在意義。

「…多虧了你,霧原凍矢。」

「…啊?」

「因為看見你努力的身影,我才能再次如此鮮明地回想起---當我還是個人類時候的事。」

「神父…你…」

「---我和你一樣,都是和惡魔訂下了契約的、罪惡的人類。」

「…和我一樣…」

「…對你說這個也沒有用吧,就當作我自己自言自語就行了。」

「…………」

霧原凍矢,別搞錯你要幫的對象了。

你只是個偽善者。

你只幫你想幫的人。

西園寺琴音與神父---兩個都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不惜冒殺死神父的風險,也要去救西園寺琴音,這打從一開始…就只是一場笑死人的鬧劇而已。

---即使如此。

「…對不起,神父。」

「---你想要幫助我嗎,霧原凍矢。」

「…………」

「該道歉的應該是我。」

「…………」

「你的生命是你的東西,不能因為救過你一次,就限制你揮灑生命的方式,對吧?」

「…不。」

「?」

「神父,你才是正確的。」

「…是嗎。」

「是我錯了---霧原凍矢這個人、徹頭徹尾都是個輸家,是愚蠢到不能再愚蠢的敗類。」

「…………」

「但即使是那樣的敗類…請也容許他,保持著他唯一的信念。」

「那是、怎樣的信念呢?」

「離開那裡,讓我過去。」

「…………」

「救完西園寺之後…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

「怎、怎麼了…?」

神父的樣子,有些奇怪。

「…哼、哼哈哈哈哈哈!!」

「…!?」

神父他、笑了?

「--你不需要做到那樣,霧原凍矢。」

「………我很清楚我沒那能力,但是…!!」

「你只要現在掉頭回去,那就是對我最大的救贖了。」

「…對不起,只有那件事,我沒辦法聽你的。」

「---是嗎。」

「我不知道你是為了什麼這麼拼命---友情?愛情?狂熱的奉獻?我無法理解你為何要做到這種地步…」

神父走到距離我數公尺的地方---我的大劍就掉落在那裡。

二十六公斤的超級重劍,神父只用單手拿起。

「那麼、這樣呢?」

接著。

---啪---

「…………」

沉重而冰冷的金屬鈍音迴響在我耳邊。

啞然。

不、

不可能、

不可能、會有這種事……

冰冷的恐懼從骨髓竄升至大腦。

「即使這樣,你還要繼續打嗎,霧原凍矢?」

大劍,簡單來說就是塊尖銳而厚重的巨大鐵塊。

原來我使用了這麼久的武器,在神父的眼裡也不過就是這種程度?

左手拿著劍柄,右手拿著劍身。

來自魔界的寶具,能一擊斬斷城塞的巨大魔劍…

---在神父的手裡,就像巧克力棒一樣簡單地,被斷成兩半了。

穿著修道服的男人?

真的?

難道、那不是一隻披著人皮的魔獸?

他的存在散發出的恐懼、要比霧原凍矢大上數十、數百、甚至數千倍---

不知是人是魔的東西走到我面前,他抓起我破破的衣服領口,把無力的我舉到他面前。

我眼裡有他、他眼裡有我,雙方都不被允許有一絲動搖。

「霧原凍矢,你不需要拯救我。」

我不敢說話。

「你只要活下來,就能拯救這個世界。」

也說不出話。

「那對我---陸復禮來說,就是最大的救贖了。」

恐懼。

絕對的恐懼。

我恐懼著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恐懼著我。

我從這個男人的眼中看見的---是只存在於絕望之中的、那名為希望的詛咒。

「陸、復禮…!!」

「霧原凍矢、我要拯救世界。」

男人緊抓著我的衣服領口,我的呼吸道被異常拉扯的衣服給卡住,導致呼吸困難。

「…嗚、呃!!」

「而你…就是完成我那唯一目標的、最不可或缺的關鍵存在。」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果你要自殺,我不能答應。」

「…放、放開我…!!」

「你可知道…我等了好久好久…一百年、兩百年、三百年…這種無盡延伸沒有盡頭的時間、對愚鈍的我來說…比地獄還要痛苦啊!!霧原凍矢!!」

「放、我……!!」

「勇者!霧原凍矢!你是拯救世界的勇者!!拜託你…!!請讓我解脫!!這是一介愚鈍無知的凡人---陸源復禮、那唯一的夙願…!!只能依靠你了!!只有你辦得到!!!只有你有那樣的才能!!!只有你有那樣的意志!!!只有你有啊!!!霧原凍矢!!!!!」

「啊、啊啊…啊…」

意識、已經…

…………

…………

再這樣下去,說不定會死。

但我知道自己絕對不會死。

可是、不會死、那就行了嗎?

----不對。

自己、還有沒完成的事。

快起來、霧原凍矢…!!

不能…在這裡停下…

絕對、不能。

絕對、絕對絕對絕對絕對絕對絕對絕對絕對絕對絕對絕對絕對-----

…………

眼睛、睜開了。

看見的是眼前這男人的眼。

我看見了那映照在男人眼中的、自己鮮紅的可怕瞳孔。

「神、父………!!」

「…………」

連我自己看到都會害怕了、這男人居然還能夠毫不偏移地、直直盯著這種魔性的瞳孔。

這個男人,到底會對什麼感到恐懼?

意外簡單地、我得到了答案。

那就是---「活著」這件事本身。

「…………」

「霧原凍矢,你的武器已經被破壞了,現在你已經沒有抵抗能力---還是你甚至不惜將自己變成完全的魔物,也要前去對抗世界的意志…?」

「陸、復禮…!!」

「回答我的問題,霧原凍矢。」

「你所說的…那些、對我來說都是…!理所當然的屁話啊啊啊啊!!!!」

透著藍色光芒的魔爪,緊緊擒著男人那精壯的手臂。

即使醜陋、即使墮入魔道。

霧原凍矢他,也有無論如何都想守護的東西。

「…是嗎。」

突然間,施加在我領口上的力道,和緩了下來。

「神…父…?」

「你去吧,霧原凍矢。」

「………真的、可以嗎?」

「你的覺悟、我已經看見了。」

「…………」

「設在這個空間的對魔用結界已經解除了---還有這個,你應該會需要…你就照你所說的,將你想做的事情給貫徹到底吧。」

我從神父手中接過有封魔效果的白色布條,並且將其纏在裸露的異形右手上。

---若是沒有這個措施,說不定在還沒救出西園寺之前,我就會被自己異常的魔力給搞得發狂也說不定。

我知道,自己不管想做什麼事都是半調子,但…

「…謝謝你,陸復禮。」

我閉上眼,並用上最誠摯的心情。

「你的恩情,我一定活著回來報答你。」

「…這同時也是我的希望。」

「那麼、我出發了。」

語畢,我便將這個男人拋在腦後,用右手抱著受傷的左手,一拐一跛地,往澄川高校繼續邁進。

背對著神父,我開口了。

「謝謝你,神父…我的身心都是被你所救。雖然你說我能夠成為頂尖的退魔師,或是能和魔王匹敵的存在…但那樣如此偉大的先生---並不適合霧原凍矢吧。」

我漸漸走遠,用那破爛不堪的身軀。

「哼、看來我也沒資格說你啊,霧原凍矢---我和你一樣,都是個單純而狂熱的求道者罷了。」

我無言地聽著救命恩人的感言,只是繼續邁出步伐。

「…但照這情勢來看,要阻擋你前進的並不是只有我一個---不過也罷,因為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沒想到居然連「王」都會出現啊…這大概也是上帝的旨意吧---妳說是嗎?Liz。」

神父後來自己又說了些什麼,我並不清楚,也沒有能力去理解。

我只是,貫徹自己想做的事,如此而已。


 ※※※※※


看了看手錶,現在差不多是八點半。

幸好自己提早出門,不然因為神父的關係,可能會導致趕不上魔神Yggdrasil Mir CACHEXIA的現界時間…

時限是晚上十點。

平時每天都會走的登校路,在今天走起來卻是那麼的漫長---

忽然、見到了人影。

「………!?」

人類?在這種時間?

不,平常的話就算遇見人類也不奇怪。

但今天、是特別的日子。

魔神Yggdrasil Mir CACHEXIA---

雖然無法判定魔神會對人類造成哪種程度的影響,但是惡魔曾經因為魔神的關係受到重大的損害,想必人類也不會有什麼好事吧。

依照Alina的說法,人們應該都在無意識當中會避開太過於強大的存在才對…

但…!?

在距離澄川高校不到三分鐘路程的轉角口,我遇見了那個人類。

他有著一頭深褐色的頭髮,但因為瀏海的關係,我看不太清楚他的眼睛。

從身型來看也算高大,就算是和標準體型的我來比,也大概要比我高上半個頭左右了。

---為什麼?

似乎是和我一樣,走了很久都沒有看見路人,他看見我的時候似乎也有些驚訝。

「…………」

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喔~終於看到人了!剛剛走了半個小時,路上連半個人都沒…澄川鎮還真是陰森啊…」

我沒有發話,對方就自顧自地說起話來了。

「哇,你的右手還好吧?怎麼都是繃帶?!」

「這…沒什麼,我剛在COSPLAY。」

「喔喔…原來如此。」

看見他莫名奇妙就接受了我亂掰的說詞,我不禁對他起了些好奇心。

「……請問你是?」

「我?哼哼哼…這真是個好問題…」

「……?!」

這個人。

我好像、在哪裡看過…?

上次和加奈美去同人誌展時,在秋澤鎮路過的傢伙…

回想起這人的身分後,我開始打量起他身上的衣服。

牛仔褲和格子襯衫等、這些看起來都像是有些品味的搭配---但破壞了這種型男氣場的物品,就是內搭的那件印有美少女圖案的T-SHIRT。

「----那樣的真實身分,果然還是應該稱為超級英雄…喂!你在聽嗎!!」

「啊?抱歉,有點恍神…」

或許是因為剛剛與神父纏鬥過的影響,導致我現在精神狀態還有些恍惚。

「真是的…算了,你知道澄川高校怎麼走嗎?其實我現在正一邊散步一邊找路…但絕對不是迷路喔!」

「…………」

---這個人和我的目的地,是一樣的。

---Alina也曾經說過,這個人不是普通角色。

---當初幫助西園寺的,他的國中同學。

這數種形象,就在我面前這個人身上重合了。

如果真的是和我所設想的狀況一樣---

那麼、我應該怎麼做?

拜託這個人去救西園寺嗎?

還是什麼也不說,在他持續迷路的時候搶先他一步?

………我辦得到嗎?

………我、

「………往那裡直走就到了。」

「哦哦!謝啦,那麼就這樣囉!我也真是個忙碌的人呢~嘎哈哈哈!!」

就在這時候。

就算是沒有月光,那一絲絲的金髮還是無視了法則、閃耀著明亮的光澤、彷彿就像是炫耀自己的存在般似的---

穿著黑色長大衣,頂著一頭金色長髮的是---

半吸血鬼---南宮加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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